西樱笑道:“你别扯那个塑料包装,把真空袋扯坏了,你都不好拿上楼去。”说罢递了瓶山楂汁给副驾驶的储清,说道:“你先喝点解酒的,等下听桐桐讲她看到两次封谨礼的事情。”
储清眼皮猛跳,看向后座位的西桐,问道:“你见过刚刚我送进酒店的那个人?”
西桐点点头,一板一眼得像回答提问的小学生:“上周日我和嫣嫣去西峰百货的电玩城,看到嫣嫣她二嫂和那个人在电玩城旁边的澄江小馆吃饭,嫣嫣她马上就躲起来了,她二嫂对那个人很殷勤。我留意看了一下,才发现那个人我以前见过,去年十月份在市体育馆的漫展门口。我在排队等出租车,他开车接人,跟一辆出租车发生剐蹭。”
储清抓住重点:“你怎么确定他是接人?”
西桐道:“剐蹭之后就有附近的交警过去,还有人开车把他和叁个从漫展出来的人接走,有人专门留下处理事故。”
西樱问道:“那叁个从漫展出来的,都是什么样的人?”
西桐努力回想了一下,摇摇头:“我不记得了。”
储清着实喝了不少,回到家里就想睡下,西樱好歹劝住,灌了几碗醒酒汤下肚,又扶着去洗漱,一番忙碌下来,西樱自己累得够呛。
“封谨礼他是不是有毛病啊?哪有请客求和的把客人灌醉成这样。”
储清听来觉得好笑,把人搂在怀里叹息道:“时移事异,如今是他屈尊俯就,我必须摆足了姿态。”
西樱愤愤,还要再说什么,手机来电铃声响了,储清母亲的电话。西樱紧张地接起,不知道为什么打给她而不是躺在旁边的储清。
付霖的声音温柔,先问西樱到家了没有,储清喝多了有没有睡下,然后语气为难:“阿清他心里不痛快,你多劝劝,我怕他冲动。”
又闲聊了几句,西樱诧异地挂了电话,不懂那句“怕他冲动”是什么意思。
储清逗她:“怎么?你婆婆有何指示?脸色这么差。”
西樱不理会他言语里的调戏,疑惑地问道:“晚餐发生什么事了?为什么付阿姨要特别叮嘱我劝你,怕你冲动?”
储清不答,只顾着温香软玉在怀,肆意亲吻抚摸以慰心口郁结。
西樱感到储清动作急切而蛮横,更加确定晚餐时发生了什么事情,气喘吁吁地把人推开,语带不悦:“你想要我一直担心吗!”
储清已经酒醒得差不多了,看西樱激动得脸颊酡红,额头渗出细密汗珠,满脸都是焦急和担忧,心道不好,怎么把人给吓到了,连忙搂紧了哄劝:“宝贝别气,我慢慢告诉你。”
储清想起来晚餐时的事情还是难免恼羞成怒,满脸森寒:“封谨礼可能真的失心疯了,他竟然想要保媒拉纤,撮合我和他老婆的侄女。”
尽管西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,却也没想到答案是如此不堪。储清不是什么随便的友人家中小辈,婚姻大事可以由得人在饭局上讨论。他是有社会地位的成熟男人,比绝大多数同龄的男人都要位高权重,封谨礼这个举动可谓是冒犯至极。难怪付霖担心储清会冲动行事,西樱听罢都想斗胆给封谨礼几个大耳刮子。
该劝还是要劝,西樱嗫喏:“说不定,他是替玉家抛出橄榄枝呢。”
这个周末两人放松不能,早上缱绻厮磨,都想任性一把,不管本来的安排。黏黏糊糊地起床洗漱,稍吃了点东西,就到了各自出门的时间。
储清仍不放心西樱和吴达的碰面,嘱咐道:“老淘等会儿也去你们吃饭的地方,有事随时给他电话,等结束了让他送你去老宅。”
西樱也不放心储清,看他神色不像昨晚那么阴沉,才放心道:“既然知道来者不善,他的话就别往心里去。储爷爷他们还指望你去安慰呢。”
吴达约的地方是他自己的酒吧,白天不营业的时候就是一个幽静的西餐厅,窗外是连绵群山,室内爵士乐轻柔安详,走进餐厅就觉得放松舒适。
西樱递上了原本准备的春节礼物,笑道:“我这拜年晚了一个多月,恕罪啊。”
吴达露出个爽朗的笑容,也递给了西樱一个精致的礼盒:“给你的礼物,看喜不喜欢。”包装盒上是一个知名皮具品牌,正是吴达去度假国家的特产。
西樱也不客气,拆了礼物包装,是一个造型简约可任意塑形的皮质笔袋,正适合西樱工作使用,是一份很细心挑选的礼物。
西樱欣喜道谢,又问候吴达的家人。两人聊了会儿家常,吴达慎重地问道:“西樱,你有想过找到家人吗?”
西樱点点头,把黄江投案的事情简单说了,又道:“我明天要去看守所见他。他也是奇怪,怎么把我带到西峰的山里丢掉都肯老实交代,但是从哪里怎么样接上我的,统统都说不知道。”
吴达若有所思,问西樱:“这事还涉及到谁?”
案件还在侦破,具体细节西樱也不打算多聊,只说道:“他是受人指使,但隔了这么多年,证据也不够。”
吴达回忆着二十多年前那个粉雕玉琢的女童,说道:“我大概能猜到他为什么不肯交代。你当时的服装饰品,全是普通人负担不起的奢侈品。即使是现在,那样打扮小孩的家庭也屈指可数。不管是指使他的人,还是执行的人,都得罪不起。”
吴达的话让西樱疑惑不已。在她模糊的记忆中,有一个疼爱她的人总抱着她唤“樱樱”,但是在她走失后任何地方的警察都没有接到报案,她便怀疑是不是家人遇到了不测。但利家刻意抹掉利行云十二岁以前的痕迹,黄江闭口不提她的来处,确实符合吴达对她出身的揣测,可一个利家至今都开罪不起的家庭,会放任孩子丢失甚至都不去报警吗。
西樱沉默思考了一路,觉得当年的真相扑朔迷离。她唯一的筹码就是,利家人和黄江都不知道那个被他们丢弃的小孩是自己。
老淘看西樱想事情,也不出声打扰,直到车子开进了储家的院子,才清了清嗓子说道:“储哥说,封谨礼午饭后又上门拜访了。”
西樱眼前一黑,又来?